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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满白蒿蒸菜

作者: 徐云仙2023/11/30现代散文

三月的春风吹过,少了冬日寒风的凛冽刺骨,加上暖阳对大地的照拂,让万物又获得了新生。每到这个时节,我便想起那念念不忘的美食——白蒿蒸菜。

每年立春之后,潜藏了一个冬季的白蒿芽芽就像个好奇的孩子一般,按捺不住地想要探出头来一睹这美好的春光。要是恰逢有一场及时的春雨滋润,只几天,这些白蒿嫩芽就长成了蒙着一层白霜般的小叶子。春风轻柔地抚摸着它,阳光温暖地照耀着它,小鸟甜美的歌声唤醒了它,白蒿更是一天一个样地疯长。仔细看去,原本单调萧瑟的田野里,这片灰蒙蒙的干枯的蒿草堆里竟然冒出了丝丝新绿,给这荒凉的田野增加了勃勃生机。这时候白蒿的叶子已经一片片绽开,长满了白色小绒毛的叶子,看着干枯,实则这时候的白蒿菜是最嫩、最好吃的,也是最有营养的,再过段时间它就会长成蒿草,无法食用了。

白蒿的药用价值广为流传,说它有清利湿热,利胆退黄的功效。或是阴干泡水当茶喝,或是趁着白蒿正嫩做成白蒿蒸菜吃。白蒿还具有很好的保健功能,可挖择的过程实在辛苦。它的生命力极强,大都长在沟沟峁峁,且新芽都是在旧的蒿草根部发出来的,极难采摘,所以早春时节的白蒿能卖个好价钱。

我爱吃白蒿蒸菜,并不是因为它的药用价值,我偏爱的是白蒿蒸菜那股淡淡的独特的清香味道,可苦于没有时间,要不然也去挖上一箩筐,以解口舌之欲。我正想着等周末去市场买一点,做顿白蒿蒸菜解解馋,就接到哥哥的电话,说他刚从老家回来,母亲给我捎了白蒿。我爱吃白蒿蒸菜,原来母亲一直都记得。我下班到家后打开袋子,发现母亲已经把白蒿择好了。要知道,白蒿蒸菜虽然好吃,但是白蒿很难择干净,挖回家的白蒿甚至连着整个根部的枯叶。要把那些干枯的叶子择掉,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看着这一袋子白蒿,我的眼睛有点湿润了,赶紧拨通母亲的电话,嘴里说出去的话却成了埋怨:春寒料峭的还去野外挖白蒿,万一冻感冒了就得不偿失了。母亲只笑着说没事的,她穿着大棉袄。我说你都老花眼了,怎么还把这白蒿择得这么干净?母亲说是父亲戴着老花镜一根根仔细择好的。我想象不来,几乎不进厨房的父亲,是怎样戴着老花镜把这些杂乱的白蒿择干净的。我内心满是感动,说不出一个字来,近乎哽咽,忙借口有事挂断了电话。

正在厨房清洗的婆婆看着我放在案边的白蒿,说让她赶紧淘洗干净蒸好,第二天我就可以带到班上吃了。婆婆麻利地清洗,稍微控干水分,就开始拌入面粉,婆婆边做边给我讲着,面粉要少量多次拌入,让白蒿叶子上都均匀地裹上一层,这样口感才会好。只见她一边拌面,一边放入盐、十三香等调料,搅拌均匀后就等着上锅蒸了。水开后蒸十来分钟,趁热把蒸菜取出抖散,在上面撒一些辣椒面、蒜末,炝上热油,"刺啦"一声,蒜香味伴着白蒿蒸菜的清香味飘来,让人忍不住咽口水。

本已吃过晚饭的我,看着婆婆做好的白蒿蒸菜,禁不住要尝一点解解馋。我盛了一小碗白蒿蒸菜,吃在嘴里、暖在心里。

这一碗白蒿蒸菜,让我感受到父母在细微之处流露出对子女的关爱之情,这爱让我回味无穷、感激不尽。我在心里想着,来年春天,我也要去田地里挖一些白蒿,做一顿最美味的白蒿蒸菜给爱我的家人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