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半馒头

驰骋一千余里，终于来到了向往很久的目的地：陕西蒲城。

民以食为天，来到蒲城的第二天，一大清早，我便沿着太阳升起的地方，找到一家早餐店——老潼关。

潼关不在蒲城，店面不算太老，估计是潼关的人来此开店。

进屋一看，大约十来张桌子，店里只有一位顾客，收银员是位年近花甲的老者，个头倒是挺高。

随后，老汉让我扫码、登记、量体温，一连串操作下来，他便用抹布快速地抹了一下桌子，示意我坐那儿。然后便来问我话，他一连说了两遍，我都没能听明白，只能用普通话问他：这里早饭有啥吃的？

他用手一指，原来，进门处的墙上贴着菜单呢。

点了一个馒头，一碗黑米稀饭，担心一天的工作量有点大，于是又要了一个鸡蛋。

时间不算长，约摸五六分钟，厨房的一位五十来岁的妇人，便端出来一碗黑米稀饭，肉眼还能看到冒着些许热气，一个小碟子上放着一枚鸡蛋，我傻傻地等着——馒头呢？

老汉似乎终于看出我是外来户，便示意我，馒头在罐罐里，自己去取。我挥了挥手，示意他，我想洗一下手，他不动，我又做了几下洗手的动作，他终于明白，把我带到一个小卫生间。

洗完手，终于可以放心地拿馒头了，刚准备送嘴里，老汉告诉我，这里的菜你可以随便夹，至此，我才明白，这不叫馒头，这叫菜夹馍。老汉一个接着一个，打开桌上的瓶瓶罐罐，示意我，你喜欢吃的都可以夹在里面，并示意我把馒头——不，这里叫馍馍，一掰为二，然后用筷子往里面夹菜。

一番不熟练的操作，好歹还是把菜夹进了两半馒头里。轻轻咬上一口，有一种五味杂陈的味道，有一点儿酸，一点儿涩，一点儿麻，当然，还少不了一点儿辣。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皱了眉头，老汉猛地戳了一句：“你不喜欢吃辣吗？”

嗯嗯，不，没——事。我点头，又赶紧摇头。

小伙子，你是刚来我们这儿吧，来，我给你舀上一碗豆浆，喝喝看，热的，暖暖身子，今天外面风大，有点儿凉。这是咱店自己磨的豆浆，黄豆也是我们从乡下地里收上来的，放心喝吧，干净着呢，这碗豆浆不收你钱，算我送你的……放心吧，豆子是我家老妈子一颗一颗挑出来的，坏了的豆儿都剔出来了呢！

味道是不错，我赶紧喝了几口。你别说，刚刚那一嘴的酸咸麻辣，瞬间都消散了，我又端起来，连喝了几大口。

结完账，不算贵，加起来也就五元五角，老汉笑眯眯地问我：“吃饱了吗？小伙子，出门在外，不容易啊，可不能饿着肚子。这两半馒头，你拿着，路上饿了可以吃，这个不收钱的。”

我连忙摆手，示意我已经吃饱了。

我走出店门，老汉拿着那两半馍，也进到店里。

老潼关，两半馒头，并不新奇的早餐，却在我心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迹。

走下阶梯，我再次回首：老潼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