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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胡杨

作者: 吴晓雪2024/03/23现代散文

胡杨与我的初见,是书桌上那一枝干桠杈,那是十几年前朋友带回的礼物,并一捧指头肚大小、光滑晶莹的天然玛瑙石,褐、黄、乳白、暗红……我也见过来自额济纳硕大的苁蓉和坚硬苍凉的沙漠玫瑰。而与胡杨,却始终停留在那铺天盖地的绝美图片中。

“极尽三千年的等待,只为金秋与你相见……”书中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催我们匆匆踏上了行程。

扑面而来的怪树林让旅途劳顿的我们一下子屏住了呼吸!呜咽的风中,似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。尽管相关的照片看了无数,可是当你突兀间走近的时候,落日的余晖下它们仿佛是活着的,依然在战斗的勇士……徒手抓住利刃的、昂首挺胸赴死的、与敌人扭打在一团,殊死抗争的、胳膊不在了,腿不在了,依然紧紧咬着对方的……整个林子就像是一个殊死搏击的战场。当落日的余晖将尽,簌簌的晚风便瞬间凝固了眼前的景物,静穆而凄凉的美,让人忍不住汗毛倒竖,再看那些个盘中错节的桠杈,又像极了森森的白骨,似乎是还能听见它们濒死前的呼号,逆光下的剪影悲壮而苍凉……

初识的震撼让我们油然而生敬佩,我们没有给怪树林拍照,只是不想打扰那些个战后小憩的勇士。

当地人说胡杨的美也就是十几天,一场风、一场雨,叶子就落尽了。我们就在心里暗暗的祝祷着:别刮风、别下雨……可风还是有的,簌簌地把凝脂般的黄叶吹落到我们的头上、身上、脚边……小心翼翼地捡起几枚,准备带回去做书签。

若水河畔金沙湾素有“最美胡杨林”之称,它将沙漠、神水、野胡杨三者完美结合,成就了“弱水三千,只取一瓢”的千古柔情。居延海是那恍若天堂般的绿洲,平沙默默,波光淋漓、芦苇摇曳,鸥鸟盘旋,一阵小风吹过,阵阵涟漪涤荡开来,“落霞与孤鹜齐飞,秋水长天共一色”。再看那水边满目的胡杨林,这里的39万亩胡杨林是当今世界仅存的三处天然河道胡杨林之一,是阻止丹巴吉林沙漠北移的天然屏障。“阅尽胡杨,天下无树”如此霸气的句子之于胡杨却一点儿都不过分,你没在秋阳下的胡杨间看满目的金黄婆娑起舞的样子,你就无法感受到那种童话般色彩斑斓的美,那种沁人心脾的温暖、那种如醉如幻的欣喜。

一道桥、二道桥、直到八道桥……每一株胡杨都如精心打扮过的秀女,浓妆艳抹,体态妖娆,在湛蓝的天空下、湖泊旁含情脉脉、顾盼生辉……二道桥的倒影林,四道桥的英雄林(《英雄》外景拍摄地),八道桥是丹巴吉林沙漠的北缘,是胡杨与沙漠景观的结合部,除了能领略沙漠的粗犷和壮美之外,还可以滑沙、骑骆驼、看沙雕。

拍照是每一位游客的必备功课,到了跟前才觉得自己的手机有些羞于见人,一波又一波长枪短炮,远景近景、广角、航拍……女人们应该是事先做了准备的,清一色大红,据说是于胡杨最搭调的颜色,老公、男友们却瞬间花了眼,不知该怎么把自己的那一位很好地辨认出来呢。

每一棵树都有着自己独特的造型和个性,不同的角度、不同的光线,无时无刻不幻化出袅娜多姿的神态,女人们一棵挨一棵照过去,男人们早累得直不起腰了:拜托了!放过它们吧,你们往树边一站,好好一幅美景就被破坏掉了。女人们嗔责地嬉笑,却依然排着队地靠树、抱树、在树前挥动她们颜色各异的纱巾……

大漠、孤烟、落日……让额济纳成了一个充满神秘和传奇的地方。额济纳的胡杨景区已被列为世界地质公园、中国国家地质公园、中国阿拉善沙漠地质公园,中国国家森林公园。匆匆的旅程还有好多美景不曾涉足,心里默默地问候着神圣的航天城。期待再一个金秋吧!但愿刚好有空,但愿温暖而金黄的叶子刚刚好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