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家的白果树

老家的白果树，结果了。掉了一地，白色的果、绿色的叶，层层叠叠，满是丰收的样子。

很小的时候，爷爷栽下这棵树，只有拇指粗，稀拉拉几片叶子，在风中摇曳。未曾想，时间的流逝，浸润了它的成长，并在无人照料的情况下，结了那么多的果。

老家的院子，独户，不大。没有乡邻间多户居住的四合院热闹。但它在爷爷的精心照料下，草木葳蕤、四季花香，是另一番繁华景象。

院子里的树，多为果树，仅李子，就有四个品种，不同的口味，到了季节，随手可摘。白果树，在我们家乡很少见。不知爷爷从何处觅得，小小的一根，插在地坝边，被枝繁叶茂、硕果累累的李树掩映着，矮小、孤独，不仅是被我们忽略的一棵树，更是被我们不报以期望的一棵树——如此贫瘠，营养不良的样子，怎么可能会结果！

过了几年，白果树长高不少。叶子也多了。叶落时，满地金黄，分外耀眼。捡起来，夹在书里，看叶脉，泾渭分明，别有一番味道；或是捆成一把，当毽子踢，乐此不疲。童年、青春，它的成长，似乎只有叶子，给了我们收获。

现如今，老家的院子，如一位耄耋之年的老人，沾染了岁月的风霜：长满青苔的台阶、落败腐烂的树叶，还有被倒下大树压垮的土墙……少有人居住，却从未被遗忘！家里的每一个人，每次回乡，都必到老家的院子里转一转、看一看，或聊聊过去、或说说现状，再拍一段视频发家人群里。或许，这，就是乡愁。

但乡愁里，似乎谁都忽略了那棵默默生长的白果树。必定，我们长大了，再也没有捡叶子放书里，用来玩耍的闲情逸致。它的存在，更加不起眼。

姑父的视频里，白果满地。未见院子全貌，白的果、绿的叶，豁然间，一下子就想起了它——老家院子里的白果树！甚是惊喜！惊的是，记忆中那棵不被寄予厚望的果树，竟然一下子硕果满地；喜的是，少有人烟的老院子，依然生机勃勃。

老院子，白果树。告诉我们，你在或不在，它依然爱你如初，时时处处有惊喜，等着你回归；你期待或不看好的树，只要不放弃，不死去，拼命生长，终会结出满地的果子，给你一个出其不意的未来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