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花两朵

秋高气爽的日子里，菊，在风中轻轻一摇，便露出了俏丽的模样。金黄是秋天的色彩，也是菊的色彩。菊，除了金黄，还有红、绿、紫等多种颜色。正如阳光，除了金黄，也呈现出各种色泽。

不是春天，胜似春天。在我看来，秋天的色彩，一点儿也不比春天少。只是春天的色彩是鲜嫩的，秋天则苍老得多，但一样明丽。每年重阳时节，天蓝、风清、云白，在山野间、庭院中怒放的菊花，成了风景的主角。“待到重阳日，还来就菊花。”不就菊花，也许就不叫重阳节了。赏菊和品菊，是重阳节不可或缺的。赏菊可以悦目，品菊可以悦心吧？

不知道是因为没机会，还是机会被我错过了，我至今也没喝过菊花酒。菊花茶倒是常喝，感觉有一种芬芳，也带着一丝苦涩。重阳时节，不知故人会不会具鸡黍，邀我至田家，要是去田家品菊，学着古人的样子话话桑麻，满地的田园风光，就全映在一杯菊花茶中了。

采菊东篱下的人，是住在乡间的，因为城里一般找不到“东篱”。这菊花因被隐士陶渊明在诗中采过，也就有了“花中隐士”的雅号。南山上估计也会开满菊花，也可以去采，南山菊是隐士吗？这些年，好几次，我在城里看菊展，一点儿也看不出菊花有隐士的模样，或者菊花仍是隐士，所谓“大隐隐于市”？

秋天的另一朵花叫桂花，桂花无疑是“显士”。你低着头走路，大老远就闻到它扑鼻的清香。一抬头，果然，桂花开得正好。单株的桂树，隔得远，香味也许是淡淡的。若是一不小心入了桂花林，你就会被芳香紧紧裹住。空气中除了香，还有甜，让你忍不住深呼吸，不是沁人心脾，而是“醉”人心脾。

想着桂花糖了。这些年，因怕胖，凡带“糖”字的，都觉得该远离，但桂花糖是个例外，每次遇到总要买来品尝。其实，凡带“桂花”两字的糕点，都是我的所爱。有时觉得，秋天的味道，说不定就是桂花的味道。

桂花飘香时节，在院子里赏月，是我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情。一轮皎月卧在桂花树梢，在悠悠的香气中穿梭。“桂子月中落，天香云外飘。”这桂子，似乎就落在身边，隔些日子，或许就发芽了。

桂花落时，落一地，像一地细碎的光阴，看着让人心疼。菊花则不同，“甘顶风霜枝上老，拒随枯叶伴旋风”，菊花一身傲骨在枝头，让人钦佩。

忽然想到，在乡间，旧时多有取名叫“桂花”或者“菊花”的女子。我无缘无故地觉得，名叫“桂”的女子比叫“菊”的要柔上一些。菊呢，则是刚中有柔。

菊和桂，秋天的两朵花，一刚一柔，刚柔相济，秋天就和美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