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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棵杨梅树

作者: 王继怀2023/08/01人生随笔

这棵几次差点被砍掉的野生杨梅树,现在还长在我家晒谷坪前,比以前更加枝繁叶茂,又大又甜的杨梅,每年都会挂满枝头

那年,我老家的晒谷坪前,不知什么时候长出了一棵杨梅树。我想,这棵野生的杨梅树是怎么长出来的?也许是路人吃了杨梅,把核留在这里生长起来的,也或许是含着杨梅的鸟儿飞过,杨梅掉在这里长出来的……

这棵野生的杨梅树被发现后,我感觉与其它的果树一天一个样相比,它长得实在太慢了。

邻居们看到这棵野生杨梅树,都说留着没什么用,因为这种野生的杨梅树很可能不会结果,就是结了果,也会是那种又酸又小很难吃的,要种也要选择优良品种的杨梅树的种子来种。

哥哥和妹妹也说,留着这棵小杨梅树没用,要砍掉它。

但母亲却说:"既然这棵杨梅树来到了我们家,那就让它自然生长吧,要不要砍掉它,看以后生长的情况再说。"

父亲和我都没有发表意见。

因为是棵野生的杨梅树,大家自然很少去打理它,不关心,不照顾,也没抱什么希望。

就这样过了好几年,这棵野生杨梅树竟然也长大了,但相对于经常有人去打理的其它果树,感觉长得还是慢了些。

又过了几年,家里其它的果树没有辜负我们的期望,都陆陆续续开花结果了。

尽管这棵野生的杨梅树也已长得枝繁叶茂,但却迟迟没有结果,树上一颗杨梅也没有。

哥哥对母亲说:"我早就说要砍掉这棵杨梅树,您却说要让它长长再看,现在长大了,结果怎样?就是一棵不会结果的杨梅树。"

邻居们也是时不时老调重弹,对我们说:"这棵不会结果的杨梅树留着没用,不仅占地方,还会影响其它果树的生长,还是砍了吧。"

看到迟迟不结果,一直没发表意见的父亲,似乎也有些看法了,也认为它是一棵不会结果的杨梅树。

父亲对母亲说:"要不把这棵野生杨梅树砍了吧,在晒谷坪前占地方。"

母亲却说:"要不再等一年,看看它明年会不会结果?"

父亲说:"那好吧,如果明年还不结果,就把它砍掉。"

对这棵野生的杨梅树,我也一直在想,它到底会不会结果呢?如果明年还不结果,很可能就留不住了。我有时甚至想,难道这棵杨梅树是怕结出的果实又酸又小不好吃,不敢结果吗?

很快到了第二年春天,其它的果树都是满树鲜花,果实也随后挂满了枝头。

我很想看到,这棵野生的杨梅树也能果实满枝头,结出又大又好吃的杨梅,证明它也是不错的,但这棵杨梅树却再次让我们失望了,树上还是一个杨梅也没有。

邻居们在闲聊时,又在议论这棵杨梅树,说留着真没什么用,建议我们砍掉它。

父亲和哥哥、妹妹似乎都有点责怪母亲,说就是一棵不会结果的杨梅树,早就应该砍掉。

看到又没有结果,母亲似乎也有点动摇了,认为这树真可能不会结果。

但要砍掉这棵杨梅树,母亲又觉得有点不舍,想再留一年看看,却又找不到要留下这棵杨梅树的十足理由。

有一天父亲抡起斧子,要去砍掉这棵杨梅树。

母亲笑着对父亲说:"要不再留一年,看看明年会不会结果,也许它是一棵晚结果的杨梅树。"

父亲说:"不要等了,这就是一棵不会结果的杨梅树,还是砍掉吧。"

站在一旁的我也帮着母亲跟父亲说:"要不还是再留一年吧,留着也可以遮遮太阳,可以在下面乘凉。"

看到母亲和我都这么说,父亲似乎也有点犹豫了。

也就在这时,下起雨来。

父亲说:"下雨了,也不好砍,那就再多留一年吧。"

就这样,这棵野生杨梅树又留了下来。每次从树下经过,我都会在心里对它说:"你要争气,要是明年再不结果,那就真会被砍掉了。"

又是一年春天,这棵野生杨梅树终于结果了。

我和母亲都特别高兴。

关于这棵杨梅树的话题,大家自然也由不会结果变成了果子好不好吃。

邻居彭叔叔说:"这种野生的杨梅树,结的杨梅肯定是又酸又小很难吃的,我家菜园里砍掉的那棵杨梅树,就是这种。"

被他这么一说,原以为结了果子后的杨梅树有了转机,但一想如果结出的杨梅,真的是又酸又小很难吃,能不能留这棵杨梅树,似乎还很难说。

那段时间,我在心里又担心起这棵杨梅树来,担心它结出的杨梅会真的又酸又小很难吃。

随着时间一天天地过去,看到树上的小杨梅变成了大杨梅。

大小有了结论,好不好吃,仍是讨论的话题。

终于等到了杨梅成熟的时候。

为证实杨梅好不好吃,一天父亲爬到树上去摘了一颗,没来得及洗就尝了。

我们在树下都迫不及待地问:"好不好吃?"

父亲惊喜地大声说:"哇,很好吃,很甜!"

听了父亲的话,树下的人各种表情都有,我很开心,母亲也特别高兴。

父亲把杨梅摘下来后,我们也都来不及洗就尝起来。尝后大家都说没想到野生的杨梅竟然也这么好吃。

这个故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,这棵几次差点被砍掉的野生杨梅树,现在还长在我家晒谷坪前,比以前更加枝繁叶茂,又大又甜的杨梅,每年都会挂满枝头。